第(1/3)页 眠香楼内,那位被逐出师门的沧山弟子依旧隔三岔五来到那座精雅闺楼,三年后的一天却被闺楼主人的贴身丫鬟给推搡而出,“常大侠,秦姑娘说了多少次,望你好自为之,天底下哪有你这般似狗皮膏药之人,堵在这大门口,一会若是让宋公子看见他会有何做想?” 常客朝着屋内惶急辩解道:“秦姑娘,我并无冒犯之意,我知道你要离开眠香楼出嫁他人,可为何挑选这般庸才,我可是听说,那宋公子……” 他话刚说一半,便被那丫鬟重重喝断:“我说你这人,宋公子一表人才,乐善好施,是虞县赫赫有名的大善人,你堂堂沧山弟子,比不得人家却要百般诋毁,怎得心胸如此狭隘?” 说罢不待常客开口便重重将房门关上,拂袖而去。 原来这位眠香楼的当红花魁不知何时起已然与当地富贾宋公子好得蜜里调油,二人眉来眼去,这位虞县豪客前几日正与嬷嬷谈论着斥巨资要将秦花魁赎出身来,而秦花魁自己本身也是打定了主意跟定这位宋公子从良。 既是这般好事,也从四邻八舍间传了开来,这段姻缘甚至在眠香楼传为一段佳话,而秦花魁本人也成了眠香楼中各个姑娘追效羡慕的对象,须知这些世家弟子颇为看重门阀,平时只是不过抱着玩乐的心态,鲜有恩客真正想把青楼女子赎身从良,至于迎娶进门,那几乎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 虽说,这常客曾作为沧山剑宗的天骄弟子,心思灵透,悟性慧根皆为上乘,但于这儿女情长的微妙事,不亲自经历一番又岂是光凭诗书上三言两句能够参悟的? 如今这位沧山弃徒只道是眼下这秦花魁与那宋公子正是两情浓热,全然是一缕爱意牢牢拴在了她情郎的身上,真个是耳色目盲,又怎么听得进去旁人的半句逆耳之言。但寻常来这风月场所鬼混的公子哥又能有多少付出真心的,俱只是为寻个乐子,又有谁会真正愿意费钱费钞,相敬如宾? 常客足足在门口站了两个时辰,未曾挪动一步,此刻却忽听那朱色门扉响动,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小丫鬟又夺门而来,将一封书信递到了他的手中。 原来那小丫鬟闭门之后贴着门缝左挪一步,右挪一步,迟迟不见常客离开,直到她告诉秦花魁常大侠还在门外候着,却见后者面沉似水,片字不语的拿起笔砚,小丫鬟心中才已然得知自个儿主人看来真的是要和常大侠一刀两断,只待到秦花魁将纸收紧信封,开口对那小丫鬟说道:“你且将这封书信交予常大侠,切记叮嘱他回客栈独自一人后拆看,其中原委他到时自会知晓。” ------------------------------------- 常客独坐在梨木椅上,收起思绪,还未来得及关上门窗,便迫不及待地从怀里取出秦花魁信笺,小心翼翼翻开。 有些事情,来自东云洲的年轻侠客其实心中早已知晓,也料到秦花魁大抵想说什么,比如当年柳家庄的真正始作俑者,比如当年那晚的露水之欢为何会被宗门知晓,使得这位深受掌教信任的沧山天骄身败名裂,又是怎样流落在花街柳巷之中,直至成为弃徒。这些此时已是一五一十的将这些罪证陈述在常客眼前。 是如今已过三年,秦花魁却与宋府的公子亲近起来,反倒对他这个旧人避之不及。 常客之前不知为何,但今日看到秦花魁所写的信笺,他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这看似风光的丽人,竟也是个苦命人!” 信中说道:秦花魁本是眠香楼的坐下客,但这么多年,平日在眠香楼靠着皮肉向宾客讨欢,暗地里又要换上一副冷漠的脸去无情夺人性命,她厌倦了这种皮肉之下多情,剑锋之下无情的日子,眠香楼不应该是她一生的归宿,她要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归宿。 只是入了眠香楼的人,个个都会在供奉堂内设置魂牌,要想脱身又岂是那么容易? 幸亏嬷嬷顾影自怜,留下了解除之法,入门时,便会取一缕丹田生生之气置于魂牌之中,要想脱离,只需要废除气海,再一步踏入鬼门关,便可抹去生气。 此事说来容易,但也十分不易,常客心想要废除气海之后,再一步踏入鬼门关,而至不死。这对于力量的把控要求十分严格,若是稍不注意,只怕这鬼门关有进无回。 常客深深的叹了口气,窗外刮进的寒风凛冽刺骨,像是风中夹杂着许多细如牛毛的冰针,毫不察觉的就刺进人的血肉里。 常客再酌了一杯酒饮下,待身子稍微暖和一点,这才细细的往下看去。 那信笺被风刮得在手中颤动,信上的字触目惊心。 就算是抹去了魂牌的生气也并非就此结束,没有了生气,生机受损,还能再存活在这个世上多久,谁也不知道。 秦花魁思虑再三,她还是接受不了一辈子被束缚于眠香楼。 她向往自由! 她决意脱离眠香楼,就算她生机受损也在所不惜。 为此,她与眠香楼的贵宾,宋府的公子密切往来,那宋家公子本就风流,她又怎会不知,但为了赎身,她只能百般勾引。 要说她与常客没有情愫那是不可能的,这三年来,常客时常来到她的闺房,一来二往,倒也是关系亲近,胜过他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