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手心先是很痒,再是钻心的疼痛,唤醒了厉决空白的大脑。 他下意识搓了一下手,滑腻腻的,低头一看,因为太用力已经把勺子捏断了,而尖锐锋利的白瓷割破了他的手掌心,双手血迹斑斑,他都没意识到。 他的目光就如同钉死在床上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厉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颤抖着,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双腿一软,瞬间跌坐在床前。 他死死拽着床单。 季眠…… 季眠……季眠……季眠…… 开口啊!开口喊他啊! 厉决咬着牙,疯狂地颤抖着,表情狰狞的像个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只是他无论如何逼迫自己,到了这一刻,依旧没有勇气喊他。 他在害怕,害怕季眠醒了,害怕季眠怕他。 季眠躺在床上很不舒服,偏过头“唔”了一声,厉决如梦初醒,那一句徘徊了几十年的呢喃终于脱口而出:“眠眠……” 厉决凝滞的心跳渐渐复苏,从平缓到剧烈,简直要跳出他的胸口。 他伸出手想抚摸季眠的脸,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厉决手足无措,慌张地在衣服上反复擦着血迹。 不行,还不够干净。 季眠爱干净,生活要一尘不染,爱情要从一而终。 他以前太脏了,厉决现在明白了,还不晚,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要干干净净的,给季眠最纯粹的爱情。 厉决用洗手液狠狠地洗着手,反复洗了七八遍,才回到房间。 他小心翼翼的将季眠汗湿在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如珠如宝的对待着,鼻子一酸,眼泪没有过度的砸在被子上,没有任何声音,他压抑地哭着,又笑着,像个疯子。 他痛悔了几十年,恨了自己几十年,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 厉决不曾想,他的宝贝,还能失而复得,完好无损的在他面前了。 厉惟识推开门,诧异道:“你怎么还在房间里?手怎么了?” 厉决背对着他,咽下眼泪,尝到一丝苦味儿,他声音嘶哑:“手没事。我……” 他卡壳,忽然找不到理由留下来。 总不能说自己对床上的少年一见钟情了,想要他做自己老婆吧? 毕竟重生是一件离奇的事情,他如果告诉厉惟识自己是重生的,床上躺着的这位是你弟媳,按照厉惟识的性格,多半就把他扭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 厉惟识愣了一秒,恍然大悟了。 他想起,自己在客运中心遇到季眠的时候,对方还把自己当做厉决。 看厉决的样子,两个人多半是认识的。 厉惟识没多想,毕竟苏珞瑜认识厉决,季眠又是苏珞瑜的朋友,他们俩认识也不足为奇。 他转而看到桌面上的粥,热腾腾的,便开口:“我听你同学说,他胃不舒服,要不等他醒来,你让他把粥喝了。” 厉决听到“你同学”三个字,也想清楚了其中关系,被厉惟识误会成同学关系,已经是最好的理由。 “好。哥,你忙吧,我照顾他。”厉决垂着眼睫,双眼中的血丝都还未褪去。 厉惟识退出去之前,疑惑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嗓子怎么了?注意点儿,别被传染了。” 房间里,只剩下季眠和他两人。 季眠还在沉睡,厉决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每隔一分钟,都要用手确认一遍季眠的心口是否在跳动,是否在呼吸。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如痴如醉地听着一个少年的呼吸声。 那是生命的力量,活着的证明。 但季眠被他三两头就测一下生命体征的神经病行为搞得有点烦躁,睡得也不安稳。 厉决磕磕绊绊地学着照顾他,给他掖好被脚,测量体温,调整枕头的角度,用热毛巾擦着他的脸,轻轻地拍着他的身体,让他睡得更好一些。 记忆中,季眠也曾这样彻夜未眠的照顾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被苏珞瑜放鸽子,大雨中,他整整等了一个小时,被风吹雨淋,回来的当晚就发了高烧。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苏珞瑜是跟林希一起出国办事去了。苏珞瑜的爱慕者和追求者太多,自己不过也是其中之一,越是得不到苏珞瑜,越是觉得他珍贵。 男人的劣根性和虚荣心让他想尽办法得到苏珞瑜,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 他却不知道那晚,季眠在家里整夜整夜的等。 做好的饭菜凉了,凉了又热上,循环往复,等到他回家,只得到他一个烦躁的“滚”字。 季眠不知道他因为另一个男人伤心,当他是工作不顺心,他发高烧的时候,能感觉到季眠趴在床边很小声的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