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监舶衙隶属典礼纪察司管辖,父亲的意思是......”话到一半,张惠觉得出了个令他心惊的结论,立即压低了声音,“提前调走账目之事,或与天子有关?” “慎言,如此口无遮拦,他日必招殃灾!” 张明彻鲜见地厉喝了一声,双眼之中更是露出浓浓的警告之色,而后又分析道: “账目很可能有出入,但这出入是由监舶衙门的贪腐造成,还是有他人授意;那可说不准! 若是内部贪腐,倒还好些;可若是有人在布列提使臣入境前后的节骨眼上,故意操控;那就表明,布夷手上怕是没那么多银子......” “父亲的意思是,天、啊不......” 张惠觉正附和着,自知失言之后,赶忙改了口,“是宫中有人更改了账目,而后授意布列提使臣演一出戏,以让他们低买高卖?” 张明彻脸色微变、不似刚刚从容,但还是梳理了思路,继续分析道: “最有可能的便是宫中,但是乾清宫还是承乾宫,哪个说得准? 先帝驾崩时紫禁城内有一阵动乱,内承运库的宝钞,被两方之中谁拿走了都不稀奇; 至于典礼纪察司,如今是奉乾清宫的命、还是听承乾宫的旨,这也是外朝无法得知的。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手中或握有宝钞的西军勋贵,勾结监舶衙门,欺瞒上面的典礼纪察司; 仅仅凭一点消息捕风捉影,谁又能说得准呢?” 张惠觉听得云里雾里,登时有些缕不清楚;而他父亲最后一句话,却惊地其人一身冷汗: “但无论谁在幕后设局,有一桩事情却几乎可以确定——那布列提使臣手上,怕是没那么多银子!” “布夷没那么多银子,那便意味着,宝钞的价格,乃是虚高?”事关自己家核心利益,张惠觉顾不上回应父亲,便径直开了口,而后急声催问道:“张管家,如今府中,收购了多少宝钞,所耗用银两几何?” “截止今日,家中购得宝钞两万三千七百二十六张,而花费在上面的银两,共计十四万八千七百六十三两!” 张进财记性像是极好一般,如数家珍般答出了具体数字。 这些宝钞收购价二两至八两不等,总的平均下来,约是六两一张;若是按如今十两的市价售卖,便可获利近十万两。 张惠觉心里本虽已有大概的数字,但听到具体数额时,还是不由地叹道:“若是价值十余万两的宝钞都砸在了手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张明彻一般,他骤然起身,一拳锤在书案之上,脸上早已没了最初坐在椅子上时的淡然,而是有些愠怒地从牙齿缝里挤出句话: “好毒的计,就算现今我看出了蹊跷,也不敢向任何人吐露…… 不知此局,是何人所设!” 张惠觉也不是笨人,随即反应过来: 权贵们收购与卖出宝钞,大抵是不断交替进行的;当然,有些更为大胆的人家,只买进不卖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