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不好看,阿香脸上的笑容更变得勉强,找小孙借?去阴间找他借吗?小孙他可是已经死了—— “那阿香你和我一组吧,咳咳。”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虚弱的声音从营地边传来:“我这样子也不好伐树,你用弯把锯,我来给你做副手。” “小孙?!”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小孙的声音!火堆光与黑暗交接的边缘隐约能看到个站立的人影,他拖着右腿,浑身是雪,像是刚从雪沟里爬出来一样。小孙真凭自己从雪沟里爬出来了?大家又惊讶又警惕,还有种隐隐的害怕,只有董阳又惊又喜冲了过去。 “小孙!你还好吗!” 董阳帮忙拍打他身上的雪,却发现雪像冻在小孙身上似的,他皮肤冰凉没有半点温度。董阳没有多想,连忙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小孙身上,要扶他去火堆边上坐着。 “我没事,董阳。” 小孙咳嗽的厉害,声音听起来含糊的有些怪:“谢谢你惦记着我。” “别这么说,我,我,唉,对不起小孙,真对不起。” 小孙的话让董阳手无足措,又羞愧又内疚,连声道歉:“大家都很担心你,庆哥马上就要带我们去找你。” “没事,都过去了。” 小孙含糊道:“我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就好。” 庆哥缓步走过来,拍了拍小孙的肩膀,温声道:“冻坏了吧,快去火堆边暖暖身子,喝点酒。” “庆哥,你不是说酒已经喝完了嘛。” 董阳抽了抽鼻子,隐约闻到点尿骚味。但看庆哥掏出他非常珍惜的银色扁酒壶递给小孙,忍不住开玩笑,十二月进长白山冷的人灵魂出窍,这几天全靠庆哥的酒壶续命。庆哥爱喝酒,这种玩笑他们之间也是常开的,然而这次他却被庆哥狠狠瞪了一眼。 “谢谢庆哥,我还能撑得住。” 小孙顺势推拒:“走吧,丁导要等的不耐烦了。” “天亮前不能喊山,副手负责检查周围,一旦看到有树下有不属于林间的东西就要立刻住手,换树砍伐。” “大家不要怕苦,不要怕累,要为国家伐多多的好木头,才能建起来高楼大厦!” 人齐了,丁导三言两语说完注意事项就带他们离开营地去了林场。东北冬天天亮的晚,深山老林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起初大家还都聚在一起,但走着走着却都散了。 董阳紧紧跟着庆哥,他和庆哥一组,他负责伐树,经验老到的庆哥为他充当副手。董阳不懂什么叫‘不属于林间的’东西,也不敢问,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他恨不得抓住庆哥的手。除了踩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四周安静的吓人,越是安静人越容易乱想,董阳忍不住自顾自嘟囔起来。 “小孙体质真好,这都能撑得住,就是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唉上山伐木太遭罪。” “阿香之前要锯子要跟阿梁掰,现在小孙回来又反悔。还是眉姐好带小孙一起,这种天气小孙这情况哪能让他一个人上山伐木啊。” “唉,我感觉我真不是东西,还有脸去求小孙原谅。但我们应该跟他道歉,人回来比什么都好……” “有些歉,是不能瞎道的。” 庆哥忽然开口:“你认错了,它就认为是你的错,当心祸从口出。” 听他这么说董阳有些讪讪:“唉,这不就是图个心安吗。” 他还是觉得自己起码得道个歉,但董阳不擅长和人争辩,低头闷闷的走。他这边安静了,庆哥倒开始说话:“不是什么树都能砍的,以前上山进林场伐木要有木把头带着,木把头挑好的,栓了红绳的树才能砍。” 庆哥教董阳挑树,要先在树根的地方锯三锯。有的树外面看着还好里面却朽烂掉了,有的树木质不符合要求,还有的树里面会有‘东西’。 董阳不懂这个,天也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分不清好赖树。但他有个优点就是够听话,庆哥让锯哪就锯哪儿,导游发的弯把锯上面锈迹斑斑,锯齿钝得很,董阳锯的浑身冒汗手指酸痛,庆哥带他换了三棵树董阳都没有异议,乖乖跟他走。 等换到第四棵树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庆哥终于选定了树,但他看起来还有点犹豫。董阳摘下手套满身大汗开始锯树时庆哥随手捡了根枯树枝,拨弄树周围的积雪。 “董阳,停!停下来!”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董阳正锯得浑身冒汗,就听到庆哥急促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走,再换棵树。” “啊?庆哥,还换树啊。” 董阳有点不乐意,他锯了老半天,树上都锯出个豁口。锯得时候不觉得,起身时就感到手臂酸麻腰眼酸痛,今早导游没给他们吃什么好东西,玉米面饼子配萝卜汤,董阳感觉自己浑身力气去了一半了。 虽然不乐意,但董阳还是起身准备走,就是动作有点磨磨蹭蹭的。谁知道庆哥发了脾气:“让你走就快走!” “啊好好,我快走。” 董阳被吓了一跳,连忙到庆哥身边。庆哥身边雪地一片狼藉,都是被他用树枝划拉的。庆哥发现了什么?董阳好奇望过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隐约能看清雪地上的东西。就见被庆哥划拉的雪窝中一团一团的黑色纠缠在一起,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像是树的根须,又像是女人的头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