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没好-《女帝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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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守靖从府邸出来,迎着冷风伸了个懒腰。

    别看今天是立冬,小商贩该上街还是要上街,天才蒙蒙亮,此时街边已经响起了不少叫卖声。

    “糖葫芦……”

    “卖布了……”

    “你他娘没完了是吧……”

    许守靖瞥了眼旁边开始掐架的两个小贩,吐槽了一声“你俩真有缘”,独自走到围墙边缘,准备翻身上墙。

    路上人太多,走楼顶比较快!

    “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了一个寡淡的声音,许守靖扒着围墙的手顿时一僵。

    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想要翻进寡妇院子的隔壁邻居,要多可疑就多可疑。

    许守靖机械般的转过脖子,想要解释一句,但看到来人的面容后,顿时松了口气:

    “浣清……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苏浣清身着浅碧罗裙,只在外面罩着一件披风,看起来有些单薄。那把从不离手的长剑别在腰间,稠密的青丝绑成了马尾,斜垂在左肩,充满了干练的女侠之风。

    一阵寒风吹过,许守靖紧了紧外衣,一抬眼,却发现苏浣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温度。

    她上下打量着头顶白雪的许守靖,蹙眉问道:“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许守靖尴尬挠了挠腮,出声解释道:“这不是到日子了吗,我要去一趟皇宫……”

    皇宫?

    ……仇璇玑?

    苏浣清看着许守靖支支吾吾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他是去干什么了。

    上回许守靖在府邸中给仇璇玑治疗的动静很大,即便不想听也自然而然传入了她们的耳中。

    苏浣清不谙世事不假,但也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到许守靖那一晚究竟做了什么。她虽然没有阻止的立场,但看许守靖好像把与自己的约定完全抛在脑后一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恼火,冷声道:

    “你是不是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

    “呃……”

    许守靖神情一僵,知道这是个送命题,也不敢随意回答,思索了下,试探道:

    “和你一起去救你师父?”

    “是和我师父结为道侣。”苏浣清语气冷漠的订正,眼神中的意味好似在说‘你果然忘了’,顿了下,她又说道:

    “龙鳞回生草可以修复我师父的神魂,但倒退的修为却不可逆,只有和你双修才有机会打破桎梏。”

    “……”

    你怎么就这么急着把你师父推给我呢?

    许守靖摇头轻叹了声:“我现在确实离不开,我师叔……仇璇玑体内的业火我还没帮她清理干净。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再等一阵子,等我解决完这些事情,我跟你一起回去。”

    苏浣清抱剑依靠在门柱上,眉峰微蹙,摇头道:“我出来时间已经够久了,现在龙鳞回生草已经到手,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要走……?”许守靖愣了下,旋即心中一紧。

    苏浣清寡淡的眸子没有波澜,点头道:“我来找你,除了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同时也是和你辞行。”

    许守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强迫苏浣清继续留下来,毕竟苏浣清是要去救她的师父,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因为一己之私加以阻拦。

    风雪飘飘,白雪皑皑,一男一女相对无言。

    良久,许守靖忽然开口道:

    “一年。”

    “?”

    许守靖看到苏浣清露出疑惑的眼神,轻笑了一声:

    “只要有一年时间,我就能解决我师叔的业火问题,到时候我去天南洲找你。”

    对于苏浣清来说,最优先的肯定是救回自己师父的性命,其次才是修为。

    如今许守靖答应一年后会兑现承诺,还给她那几个人情,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

    但不知为什么,在得知接下来有一年时间见不到他,心中却莫名的烦闷。

    苏浣清绷紧了身子,强压下了心中不知名的情绪,犹豫了下,出声道:

    “好。”

    ……

    ……

    巍峨的大璃皇宫位处紫陌城的正中心,四条白玉大道,正好通往皇城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座城门。

    在四条大道中,唯有玄武被横穿紫陌的临江截了半道,顺着玄武大街来到皇城的西侧,就能看到先帝为陈太后建造的梦江池。

    梦江池除了节日庆典时,皇帝宴请众臣外,还有另一个作用……进皇城的后门。

    这就是主要提供给那些身份敏感,不方便每天都从正门跑进去的达官贵人。

    例如赵王仇伤云,你一个亲王闲着没事儿干天天跑皇宫,而且还没什么正事……虽然不是不行,但老一辈的臣子肯定看不下去,大璃人尤其重颜面。

    又或者……‘女帝之子’的许守靖。

    此时,许守靖在刘公公的领路下,从玄武门拐进了一条长长的驿道,而这里正是上次许守靖教训仇伤云时路过的那条大路。

    刘公公臂弯里夹着拂尘,目不斜视的走在前面,走了一阵子,发现许守靖不知不觉已经落后了很多,表情还有些心不在焉,便出声询问道:

    “许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若是想不通,不妨与咱家说说?”

    许守靖正沉浸在与苏浣清离别的伤感中,忽然被这位有过几面之缘的老太监唤醒,有些尴尬地摸着后脑: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公公费心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是有咯!

    因为你没有,所以你有。

    刘公公黑不溜秋的眼珠子转了转,掐着公鸭嗓,状似无意的道:

    “不碍事,为许公子分忧是咱家应该的……但有句话咱家知道不当讲,可不说吧,心里又难受,许公子您看要不要听一下咱家的肺腑之言?”

    许守靖被刘公公绕的有点懵,前面说的只当是在谜语人,最后一句倒是挺明白的,颔首道:

    “刘公公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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