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女帝没空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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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会是一个人。

    这句话宛如一把利刃,听起来十分的刺耳,叫孙晓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毛,面上虽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有什么在翻江倒海,即将倾巢而出。

    她忽然发现,这世界静得出奇,唯有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她才忽然意识到,她那早已死去的心,却因为一个人再次活了过来。

    茶水沸腾的声音拉回了孙晓的思绪,她连忙撤了些炭火,匆匆将茶水舀了出来。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宁遥冷眼看着,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推开房门,离开了孙晓的绣坊。她并没有回府衙,而是无心渡步,不知不觉间,竟登上了城墙。

    放眼望去,大漠戈壁披上了一层白纱,不复往日的凄凉,衬得天格外的蓝,是绝美的一幅画。可她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心下不由的担心起来。

    今年的雪如此大,只怕来年开春北境将不得安宁。或许,都不用等到来年开春。

    已经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案件,回长安去。只有手握南境和西北的军权,她才有和齐国高昌一战的资格。

    齐国所有的兵权都在高昌一人之手,宁遥虽不能得到越国全部的军权,至少,得拥有实际军权的一半,外加调动镇北军的资格,才有可能同高昌两军对垒。

    毕竟高昌是连自己父亲都敬重的对手。

    天又飘起了雪,宁遥却还是那么立着,汤婆子的碳快熄了,温度渐渐低了下去。宁遥的斗篷上已经落了不少雪,有些已经化了,浸湿了她的斗篷。可她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在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后才微微侧头。

    来的人是薛丞。

    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的斗篷,手上撑着一把伞,走到宁遥面前替她挡住了继续落下的雪,将怀中一直捧着的汤婆子拿了出来,随后示意宁遥怀中的汤婆子放在一旁的城墙上。

    接过薛丞递过来的汤婆子,宁遥便转过了身,没有说话。在薛丞伸手为她拂去斗篷上的积雪时再次侧头看向了他。

    “走吧,该回去了。”

    说罢,薛丞将宁遥放在城墙上的汤婆子取了下来,示意宁遥往回走。宁遥依旧没有开口,却是跟着薛丞回了府衙。

    一路上两人并未说话,并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不需要。他们彼此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只需一个动作表情就能明白对方心之所想,根本无需开口。

    “北境之事,你无需担忧,我在北境部属多年,至少能保北境两年之内不生事端。”

    “北境……”提起故土,宁遥一时有些感慨,“许久未归,不知北境如今是何模样。”

    “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草一木都没变。昌平镇的村民们签了生死状,在吕祖庙给伯父立了牌位。”

    “生死状吗……”

    宁遥捧着汤婆子的手暗中用力,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扇一直紧闭着的城门。忽然间,她耳边响起了阵阵喊杀的声音,兵器相交的声音,冲杀者的闷哼,充杀者的呐喊,伤痛者的悲吟……

    没有人想死,但在战争中,每时每刻,都在有人死去。

    ——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母亲她,还在等我回家……

    一瞬间,她仿佛置身当年,身处修罗场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眼看着上一刻还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如同抓住了希望说着自己不想死,哀求自己救他,却在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断了气,可手中却还抓着她的裙摆的时刻。

    一门之隔,门的这边是修罗场,门的那边,却是一片乐土。从战争开始,到后来战争结束,那扇门始终紧闭。它就像是一个希望,一个象征,就好像那扇门开了,希望就没了。

    守住那扇门。

    这是当年,居庸关一役,陈牧下的死令。可就是这样一群人,全体镇北军以命筑墙守住的门,守护的百姓,明明他们都知道居庸关一役有多惨烈,却仅凭一己之词,就让整个镇北军的牺牲抛之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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